
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采用文学创作手法,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。故事中的人物对话、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,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。
大梁,昭平十年。金陵城已不复十年前那般风声鹤唳,如今的政局清明,海晏河清,一派盛世气象。养居殿的烛火彻夜通明,映照着端坐于御案后的中年帝王。
萧景琰的发间已染上了几缕银霜,那双曾如水牛般执拗的眼眸,此刻深邃如海,沉淀着十载帝王生涯的孤寂与威严。每逢故友的忌日,他都会将那份尘封的卷宗取出,一遍遍地抚摸着上面那熟悉的字迹。那是梅长苏作为逆案主犯林殊,写下的最后一份“供词”,也是他留给这世间,属于林殊的最后印记。这夜,指腹无意间划过纸张反面,一种异样的触感让他心头一动。借着烛光,他竟发现纸页的夹层中,隐约有字。他屏息凝神,小心翼翼地将其剥离,一行极细、几乎与纸张融为一体的小字,如鬼魅般浮现在眼前。那笔迹,是他刻骨铭心的。
“陛下,夜深了,龙体为重。”内侍总管恭敬地立在殿外,声音轻得像一阵风。萧景琰没有回应,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行字攫住了。他伸出手,指尖微微颤抖,轻轻触碰着那一行字。十年了,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没有那个人的日子,习惯了独自一人站在这权力之巅,背负着他们共同的理想。可这突如其来的发现,仿佛一把钥匙,瞬间开启了记忆的闸门,那些深埋心底的思念、悔恨与不甘,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。那份供词,他看过不下百遍。每一个字,每一个标点,他都烂熟于心。他曾无数次想象,小殊在写下这些字时是何种心情。是解脱?是释然?还是对自己这最后一个朋友的告慰?他从未想过,在这份看似终结了一切的文书背后,还隐藏着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。“景琰……”只是这两个字,便让萧景琰的眼眶瞬间泛红。自他登基之后,再也无人敢直呼其名。这世间,只有那个人,会用这样亲昵、平等的语气呼唤他。十年了,这两个字仿佛穿越了生死的界限,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,带着熟悉的温度和力量。他缓缓坐回龙椅,将那张薄如蝉翼的纸片平摊在御案上,目光一瞬不瞬。养居殿内,静得只剩下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响。窗外,月华如水,洒在金陵城的每一片砖瓦上,静谧而祥和。可此刻的萧景"琰心中,却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大渝,三千旧部。赤焰,永不磨灭。这短短的十六个字,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地敲击着他的心脏。他想起了当年北境战火重燃,小殊拖着病体,毅然决然地奔赴战场的决绝背影。他告诉自己,他要去履行一个林殊的结局。萧景琰以为,那是他最后的燃烧,是用生命为大梁换来北境数十年的安宁。可他万万没有想到,在那样决绝的赴死之旅中,他还为自己,为大梁,埋下了这样一支奇兵。三千人,这几乎是当年赤焰军覆灭后,仅存的最后一丝血脉。他们没有选择归隐山林,没有选择在江左盟的庇护下安度余生,而是遵从着他们少帅的遗命,潜伏在了大梁最强大的敌人——大渝的腹地。这是何等深远的谋划,又是何等坚韧的忠诚!萧景琰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梅长苏那张苍白而清瘦的脸庞。他总说,地狱归来,不可久留。他将自己的一切都算计得清清楚楚,包括他的死亡。可唯独对自己,他似乎总有无穷无尽的放心不下。他为自己铺平了登基的道路,为自己清除了朝堂的污浊,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全新的大梁。最后,他甚至还在十年之后,为自己送来了这样一份足以撼动天下的礼物。“小殊……你究竟……还为我做了多少……”萧景琰喃喃自语,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。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,他只是那个失去了最好朋友的萧景琰。他起身,走到殿门口,推开了沉重的殿门。冷冽的夜风灌入,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。他看着头顶那轮明月,就如同看着那个人清亮的眼眸。“战英!”他沉声喝道。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,单膝跪地:“陛下。”列战英,如今已是禁军大统领,也是这世间除了萧景琰之外,对赤焰旧事最为了解的人之一。这十年来,他始终如一地守护在萧景琰身边,既是君臣,也是心照不宣的故友。“随朕来。”萧景琰转身回到御案前,将那张薄纸递给了他。列战英接过,初时有些不解,当他借着烛光看清上面的字迹时,这位在战场上杀伐果断、面不改色的铁血将军,双手竟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“这……这是……少帅的字……”他失声惊呼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“是他。”萧景琰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沉稳,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愈发厚重,“十年了,他还在看着我们。”列战英紧紧攥着那张纸,仿佛攥着一份滚烫的传承。他双膝跪地,声音嘶哑:“少帅……少帅他……““起来。”萧景琰扶起他,“这不是悲伤的时候。小殊留下这份暗语,必然有他的深意。我们不能辜负他。”两人在御案前相对而立,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十年的时光,让曾经的青年变得沉稳,但也消磨了他们的一些锐气。然而此刻,因为林殊这封来自十年前的“遗信”,他们心中那团沉寂已久的火焰,再次熊熊燃烧起来。“陛下,此事……该当如何?”列战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激动。三千赤焰旧部,这个消息足以让任何一个了解那段历史的人热血沸腾。萧景琰沉默了片刻,他在殿内来回踱步,大脑飞速运转。这个消息太过震撼,也太过重大。它既是一份天大的惊喜,也是一个无比棘手的难题。首先,如何确认这支“旧部”的真实性?十年过去了,人心会变,世事会变。大渝境内,环境复杂,万一这是敌人的圈套,后果不堪设想。其次,即便他们真的是赤焰旧部,十年潜伏,他们现在是何种状态?是散落各地的平民,还是已经形成了一股秘密组织?他们的处境是否安全?最后,也是最关键的,如何与他们建立联系?“赤焰永不灭”这个暗号,该由谁去,在何地,以何种方式说出口?稍有不慎,不仅联系不上他们,反而会将这三千忠魂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。“战英,此事,天知,地知,你知,我知。绝不可让第五个人知道。”萧景琰停下脚步,眼神锐利如刀。“臣,遵旨!”列战英斩钉截铁地回答。他深知此事的分量。如今的朝堂虽然清明,但党派之争的苗头从未断绝。这个消息一旦泄露,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。有人会质疑其真实性,有人会忌惮这股不受控制的力量,甚至会有人以此为借口,攻訐陛下,动摇国本。萧景琰重新坐下,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这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。“我们要做的第一步,是验证。”“如何验证?”“小殊行事,缜密无比。他留下这支奇兵,绝不会是一个毫无头绪的谜题。”萧景琰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张薄纸上,“供词反页……这份供词,当年曾由刑部、大理寺、中书省三司会审,看过的人不在少数。为何十年后才被我发现?”列战英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:“是材质!这张纸……比普通的宣纸要厚实一些,而且……”他将纸对着烛光,“陛下请看,这夹层粘合的手法,并非普通胶水,倒像是用一种特殊的米浆,晾干后几乎看不出痕迹。若非陛下常年抚摸,指腹敏锐,恐怕再过十年也无人能发现。”萧景琰点头:“没错。这种米浆的配方,是当年林帅府的机密,用于粘合军事地图,遇水不化,火烧亦难分离,只有一种特殊的药水才能将其溶解。而这种药水,只有我和小殊知道配方。”这个发现让两人心中一振。这是林殊留下的第一重验证,验证的是发现者的身份。只有对他和这份供词怀有极深感情,并且熟悉林府秘辛的人,才有可能发现这个秘密。而这个人,只能是萧景琰。“既然有第一重验证,就一定有第二重。”萧景琰的思路逐渐清晰,“暗号是‘赤焰永不灭’,但这个暗号必然有一个‘引子’,一个特定的场景或信物,否则在大渝境内贸然喊出,无异于自寻死路。”“引子会是什么?”列战英眉头紧锁。萧景琰的目光扫过御案上的笔墨纸砚,最终停留在了那枚他用了十年的镇纸上。那是一块东海暖玉,是当年林殊送给他的生辰礼物。他将镇纸握在手中,冰凉的触感传来,思绪却飘回了遥远的过去。“我记得,有一年我们去围场狩猎,遇到了一队大渝的斥候。当时小殊用一块石头,在另一块石头上刻画了北斗七星的阵图,指挥我们几个少年,就将那队十多人的斥候尽数生擒。”列战英眼睛一亮:“北斗七星!赤焰军的战旗上,就有北斗的暗纹!”
“对!”萧景琰豁然开朗,“北斗,既代表着方向,也代表着赤焰。在大渝境内,最著名的商号,以珠宝玉器闻名,分号遍布各州的,是哪一家?”“是‘七星阁’!”列战英不假思索地回答。作为禁军统领,他对各国的商贸情况了如指掌。“七星阁……”萧景琰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,“表面上做珠宝生意,‘七星’为名,暗中会不会与北斗有关?这个可能性很大。”“可七星阁的东家身份神秘,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。而且他们在大渝根基深厚,据说与大渝皇室都有往来,会是少帅的人吗?”列战英提出了疑虑。“正因为如此,才更可能是他的人。”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赞叹,“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小殊深谙此道。将一支军队化整为零,融入敌国最繁华的经济命脉之中,既能保证他们的生计,又能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掩护。十年时间,足以让他们落地生根,成为大渝肌体的一部分。”
计划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。目标,大渝的七星阁。引子,很可能与北斗七星有关的信物。暗号,“赤焰永不灭”。那么,该派谁去呢?
这个人必须武功高强,机智过人,更重要的是,要绝对忠诚。他将孤身一人,深入虎穴,面对未知的危险。列战英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选:“陛下,卫将军麾下,有一个叫陆风的年轻人。他是卫将军的关门弟子,武艺得了卫将军八分真传,为人沉稳,心思缜密。最重要的是,他是赤焰军一位阵亡校尉的遗孤,是卫将军后来找回并抚养长大的。他对赤焰军,对少帅,有着近乎信仰的忠诚。”卫峥,赤焰旧部,药王谷的传人,如今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。他的弟子,从出身到能力,都无可挑剔。“好。”萧景琰当机立断,“就让他来。此事,你亲自去办。告诉他,此行九死一生,让他做好准备。但也要告诉他,他此行是为了唤醒三千忠魂,是为了完成林帅和少帅未竟的事业!”“是!”列战英领命,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的战意。他转身欲走,萧景琰又叫住了他。“战英,还有一件事。”萧景琰从御案的暗格中,取出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盒,打开来,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。这枚夜明珠并不出奇,只是光泽温润,隐隐可以看到内部有丝丝纹路。“这是……当年林帅送给陛下的那颗‘北宸珠’?”列战英认了出来。“是。当年小殊告诉我,这珠子内部的纹路,在特定的光线下,会呈现出北斗七星的形状,其方位与当年赤焰军帅帐的位置分毫不差。林帅说,见此珠,如见帅旗。”萧景琰将珠子交到列战英手中,“把这个交给陆风,让他带上。如果七星阁真是我们的人,他们一定会认得这个。”这既是信物,也是最后的验证。列战英郑重地接过珠子,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,再次躬身行礼,大步离去。养居殿内,又只剩下萧景琰一人。他走到窗边,望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,心中的激动与不安交织在一起。十年前,梅长苏用十三年的时间,搅动了金陵的风云,为七万忠魂洗雪了冤屈。十年后,他留下的后手,又将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?萧景琰不知道。但他知道,他不能再像当年一样,只能无力地看着小殊一人在前方拼杀。这一次,他要以大梁皇帝的身份,与他的挚友,与那三千忠魂,并肩作战。
接下来的几天,朝堂之上,一切如常。皇帝依旧勤政,大臣依旧为国事争论不休。没有人知道,在平静的湖面下,一股足以改变两国命运的暗流,已经开始涌动。列战英很快找到了陆风。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锐利。当他从列战英口中得知此行的任务时,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畏惧,眼中迸发出的,是无与伦比的光芒。他跪在地上,郑重地接过那颗“北宸珠”,声音坚定:“属下陆风,愿为少帅,为陛下,为赤焰,万死不辞!”半个月后,一个前往大渝贩卖丝绸的商队,从雁门关缓缓出关。商队中,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伙计,随着人群,踏上了北上之路。他就是改换了身份的陆风。他的目的地,是千里之外,大渝的都城——上京。那里,有七星阁的总号。一路之上,陆风谨记着列战英的嘱托,少说多看。他发现,这十年来,大渝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昭平帝萧景琰治下的大梁国力蒸蒸日上,给了大渝极大的压力。大渝新帝皇甫泰锐意改革,整军备战,边境之上,摩擦不断。两国之间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争,但紧张的气氛,已经弥漫在空气中。沿途的城镇,兵甲林立,盘查森严。若非商队手续齐全,打点得当,恐怕寸步难行。陆风愈发感觉到,林殊当年的布局,是何等的深谋远虑。若非有七星阁这样根深蒂固的势力作为掩护,三千人想在大渝境内潜藏十年,根本是天方夜谭。一个多月后,商队终于抵达了上京。这座雄伟的城市,与金陵的秀美不同,处处透着北地的粗犷与豪迈。陆风寻了个由头,脱离了商队,独自一人在上京城中安顿下来。他没有急于前往七星阁。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,他像一个真正的异乡人,每日穿梭于上京的街头巷尾,熟悉这里的环境,打探七星阁的消息。他了解到,七星阁是上京乃至整个大渝最大的珠宝商,信誉卓著,财力雄厚。其总号位于上京最繁华的朱雀大街,是一座三层高的宏伟建筑,每日里车水马龙,宾客盈门。七星阁的掌柜姓秦,是一个年过半百,看上去十分精明干练的商人。但正如情报中所说,七星阁真正的东家,始终是一个谜。陆风摸清了秦掌柜的作息规律,知道他每隔三日,会在傍晚时分,去城南的一家名为“故人来”的茶馆听书。这便是他选定的接触时机。这一日,陆风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,提前来到了“故人来”茶馆。他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,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,静静地等待着。傍晚时分,秦掌柜果然如期而至。他独自一人,坐在了靠窗的老位置上,点了一壶雨前龙井,一边品茶,一边听着台上的说书先生讲着前朝的演义。陆风的心跳开始加速。他深吸一口气,将“北宸珠”握在手心。成败,在此一举。说书先生一段讲完,端起茶碗润喉,茶馆内有了片刻的安静。陆可动了。他端起茶杯,不紧不慢地走到秦掌柜的桌前,故作一个趔趄,手中的茶水“不小心”洒在了秦掌柜的衣袖上。“哎呀!客官,对不住,对不住!”陆风连忙道歉,掏出手帕为他擦拭。秦掌柜眉头微皱,但还是摆了摆手,说道:“无妨,一点茶水而已。”就在这擦拭的瞬间,陆风的手看似随意地从秦掌柜的眼前划过,而他的掌心中,那颗“北宸珠”一闪而过。同时,他压低声音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,说出了那句接头暗语的前半句:“北斗为引,七星为证。”这是萧景琰和列战英商议后,定下的试探之语。直接说出暗号太过冒险,必须有一个引子。秦掌柜原本还带着一丝不悦的表情,在听到这句话,并瞥见那颗珠子的瞬间,陡然凝固了。他的瞳孔猛地一缩,端着茶杯的手,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。但他毕竟是久经风浪的人,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。他抬眼,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陆风,缓缓开口,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沙哑:“年轻人,走路不稳,下次小心些。”说完,他放下几枚铜钱,起身便走。陆风心中一紧。失败了?还是对方需要时间去核实?他站在原地,没有追赶,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掌柜的背影消失在茶馆门口。他知道,现在他能做的,只有等待。接下来两日,陆风的生活风平浪静,仿佛那天在茶馆的偶遇,真的只是一场意外。他依旧每日出门闲逛,但暗中却将警惕提到了最高。他知道,自己的一举一动,很可能都落入了别人的监视之中。第三日,当陆风从客栈出门时,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撞到了他怀里,塞给了他一张纸条,然后迅速跑开了。陆风心中一动,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收入袖中,转身走入一条僻静的小巷。展开纸条,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:“城西,破庙,子时。”这是一个信号。当晚,夜色如墨,上京城陷入了沉睡。陆风换上一身夜行衣,如一只灵猫,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屋脊之上,朝着城西的方向掠去。城西的破庙,荒废已久,周围杂草丛生,显得阴森可怖。陆风潜伏在庙外的暗处,仔细观察了许久,确认没有埋伏后,才闪身进入了破庙之中。庙内空无一人,只有一尊缺了半边脸的佛像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。陆风静静地等待着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就在子时将至之时,一道黑影从破庙的后窗飘然而入,落地无声。陆风立刻警觉,握住了腰间的短刀。来人并未靠近,只是站在阴影中,用一种嘶哑而苍老的声音说道:“把珠子,拿出来。”陆风没有犹豫,从怀中掏出“北宸珠”。在黑暗中,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清晰地照亮了他手掌的轮廓。黑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。他不是别人,正是七星阁的秦掌柜。只是此刻的他,卸下了商人的伪装,眼中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。“你是谁?谁派你来的?”秦掌柜沉声问道。“故人之后,奉故人之命而来。”陆风回答得滴水不漏。“故人是谁?”“一个姓梅的朋友。”秦掌柜的身体猛地一震,呼吸变得急促起来:“他……他还活着?”“他活在每一个赤焰军人的心里。”陆风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我来,是为了寻找同袍,传递一句话。”“什么话?”秦掌我追问。陆风深吸一口气,他知道,最关键的时刻到了。他看着秦掌柜那双充满期待与紧张的眼睛,用无比郑重,又带着无尽崇敬的语气,缓缓说出了那句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暗号:“赤焰永不灭。”五个字,如同一道惊雷,在寂静的破庙中炸响。秦掌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,瞬间涌上了滚烫的泪水。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,几步冲到陆风面前,一把抓住他的肩膀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:“你……你再说一遍!再说一遍!”“赤焰永不灭!”陆风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,眼中同样闪烁着激动的光芒。“好……好……好一个赤焰永不灭!”秦掌柜老泪纵横,他松开陆风,退后两步,然后猛地整理衣袍,对着陆风,或者说对着陆风所代表的那个人,那个方向,双膝跪地,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中大礼。“赤焰军前锋营校尉,陈远,参见少帅信使!”这一跪,穿越了十年的光阴。这一跪,包含了无尽的等待、坚守与忠诚。陆风连忙上前将他扶起:“陈校尉,快快请起!在下陆风,愧不敢当如此大礼!”被称作陈远的秦掌柜站起身,擦了擦眼泪,但眼中的激动之色却愈发浓烈:“十年了……整整十年了!我无时无刻不在等这一天!少帅他……当年的主上,他现在……还好吗?”他口中的“主上”,自然指的是萧景琰。陆风点头道:“陛下一切安好。他时常挂念着北方的将士,也……时常思念着少帅。”他将那张写有暗语的薄纸从贴身处取出,递给了陈远,“这是陛下亲手发现的,少帅的遗笔。”陈远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张薄纸,看到上面那熟悉的字迹,他再次哽咽。良久,他才平复了心情,对陆风说道:“陆兄弟,你一路辛苦了。请随我来,我带你去见见大家。”
陈远带着陆风,并没有走出破庙,而是走到了那尊残破的佛像后面。他在佛像的基座上摸索了片刻,随着一阵机括的轻响,佛像旁边的地面上,竟然缓缓裂开一道缝隙,露出一个深邃的向下的台阶。
一股温热的空气从地道中涌出,夹杂着兵刃和草药的味道。陈远点燃一根火把,率先走了下去,回头对陆风说:“陆兄弟,请。”陆风紧随其后。地道幽深,走了约莫百步,前方豁然开朗。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展现在陆风眼前。这里灯火通明,俨然是一座小型的军营。
眼前的一切,让陆风彻底惊呆了。这个地下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,四壁被开凿得十分平整,用巨大的木桩加固。里面分成了好几个区域:兵器架上,刀枪剑戟擦得雪亮,寒光闪闪;另一边,几十名壮汉正赤膊着上身,在演武场上挥汗如雨地对练,他们的招式刚猛凌厉,带着鲜明的军中痕迹;更远处,还有几间石室,门口挂着帘子,隐约能闻到草药的味道和孩童的读书声。这里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,所有人都各司其职,整个空间充满了紧张而有序的活力。看到陈远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,演武场上的人立刻停下了动作,所有人的目光都警惕地投了过来。那目光,如同出鞘的利剑,让陆风感到了巨大的压力。他毫不怀疑,只要陈远一个手势,自己会在瞬间被撕成碎片。“大家停一停!”陈远高声喊道,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,“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位兄弟,一位……从家里来的兄弟!”“家里?”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。陈远将陆风拉到身前,高高举起他手中的那张薄纸,大声说道:“这是少帅的遗笔!就在十几天前,被主上亲手发现了!”整个地下空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那张薄薄的纸上,仿佛要将它看穿。随后,陈远用尽全身力气,嘶吼出了那句他们等待了十年的暗号:“赤焰永不灭!”寂静被打破了。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,扔掉了手中的兵器,跪倒在地,嚎啕大哭。紧接着,第二个,第三个……演武场上的壮汉们,兵器架旁的工匠们,从石室里闻声出来的妇孺老幼,所有人都跪了下来。压抑了十年的情感,在这一刻彻底爆发。哭声,笑声,呼喊声,交织在一起,汇成了一首悲壮而激昂的交响曲,在这地下的密室中久久回荡。他们中,有的人鬓角已经斑白,有的人还是牙牙学语的孩童。他们是大渝的商人、伙计、工匠、农民,但在此刻,他们只有一个身份——赤焰军!陆风站在人群中,被这股巨大的情感洪流所包围,虎目含泪。他终于明白,这三千旧部,并不仅仅是三千个潜伏的士兵,而是一个完整的,有血有肉,有传承的赤焰军团!过了许久,情绪才渐渐平复。陈远将陆风请到了一间议事厅模样的石室中。石室里,还有几位一看就是核心人物的中年人,他们的眼神沉稳而坚毅,身上都带着久经沙场的气质。“陆兄弟,我来为你介绍。”陈远指着一位左脸有刀疤的汉子说,“这位是林威,当年是少帅的亲兵营副统领。现在是我们这支‘赤焰暗火’的总教头。”又指着一位文士模样的中年人说:“这位是周铭,曾是帅府的主簿。如今负责七星阁的账目,以及我们所有的情报分析。”他一一介绍过去,这十几个人,都是当年赤焰军中的校尉、都尉,是这支地下军团的骨干。陆风向众人行了一礼:“陆风见过各位将军。”“不必多礼!”林威摆了摆手,他声音洪亮,性子最急,“快跟我们说说,主上现在如何?大梁如何?”陆风将萧景琰登基十年来的种种举措,大梁如今的国泰民安,以及萧景琰对赤焰旧案的追思,一一详细道来。当听到萧景琰在宫中专门为林帅和赤焰七万忠魂设立了祠堂,常年亲自祭拜时,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们,无不眼圈泛红。“主上……还是当年那个重情重义的水牛啊……”周铭感叹道。“是陛下。”陆风纠正道,“如今是昭平皇帝。”“对,对,是陛下。”周铭连忙改口,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容。“现在,该轮到我们说了。”陈远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,“陆兄弟,你所看到的,只是我们这支‘赤焰暗火’的冰山一角。十年了,我们一刻也不敢忘记少帅的遗命。”原来,当年梅长苏奔赴北境战场时,就已经预料到了战后大渝必不甘心,会在休养生息后卷土重来。他利用江左盟的力量,将最后一批幸存的,并且有潜伏能力的赤焰旧部及其家属,分批次、秘密地送入了大渝境内。他为他们伪造了全新的身份,提供了第一笔启动资金。而启动这个庞大计划的核心,就是七星阁。七星阁的东家,本就是江左盟安插在大渝的重要人物。梅长苏将其彻底改造成了“赤焰暗火”的经济命脉和情报中枢。三千旧部,化整为零,像一滴水融入大海,潜伏在大渝的各行各业。他们开枝散叶,结婚生子,看上去与普通的大渝百姓无异。但他们的血脉里,流淌着赤焰的忠诚。每一个孩子,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,他们是梁人,他们是赤焰军的后代,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少帅叫林殊。“我们的任务有三个。”周铭接过话头,指着墙上的一副巨大的大渝地图,“第一,收集情报。十年来,大渝朝堂的风吹草动,军队的每一次调动,我们都了如指掌。我们绘制的大渝军事布防图,比大渝枢密院自己的还要精准。”“第二,经济渗透。七星阁如今不仅是珠宝商,我们的产业已经遍及盐、铁、布、茶等各个领域,暗中控制了大渝近两成的经济命"脉。关键时刻,我们有能力让他们的市场陷入混乱。”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,等待时机,执行‘斩首’行动。”陈远的声音变得冰冷,“少帅说过,再强大的军队,如果失去了指挥,也会变成一盘散沙。我们这三千人,不是用来冲锋陷阵的。我们是插在敌人心脏上的一把尖刀。我们的目标,是大渝的将领,他们的粮草,他们的中枢。我们的人,遍布在大渝每一座重要的城市,每一个重要的关隘。只要一声令下,我们就能在二十四个时辰内,让大渝的战争机器彻底瘫痪!”陆风听得心神巨震。他原以为,这三千旧部只是潜伏的力量。却没想到,在梅长苏的设计下,他们已经成长为一棵枝繁叶茂、根系深深扎入大渝骨髓的参天大树!这已经不是一支军队,这是一个影子王国!“少帅……真是神人也……”陆风由衷地感叹。“是啊。”陈远眼中充满了崇敬,“他为我们规划好了一切,甚至连我们子孙后代的教育、婚嫁都考虑到了。他说,潜伏不是牺牲,而是活着。要活下去,活得比大渝人更好,才能在关键时刻,给他们最致命的一击。”“那么现在,时机到了吗?”陆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周铭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:“到了。陆兄弟,你来的正是时候。我们截获了一份绝密情报。大渝新上任的兵马大元帅皇甫霖,是个野心勃勃的战争狂人。他已经秘密制定了一个名为‘风卷残云’的作战计划。他准备集结三十万大军,在一个月后,佯攻我大梁北境的云关,实则以主力部队,绕道险峻的黑石谷,奇袭我大梁防线最薄弱的雁门关!”“什么?”陆风大惊失色。雁门关一旦失守,大渝铁骑便可长驱直入,直逼大梁腹地,后果不堪设想。“皇甫霖为人极其狡猾,此计划只有他和几个核心将领知晓。他认为黑石谷是天险,我大梁绝不会想到他们会从那里通过。”周铭说道,“但他们不知道,负责为大军开路的工兵营校尉之一,就是我们的人。”一个惊天的大网,在陆风面前缓缓展开。他知道,这不仅仅是一份情报,这是一个足以决定两国国运的胜机!“我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带回去!”陆风站起身。“不急。”陈远按住他,“消息的传递,我们有自己的秘密渠道,比你一个人回去要快得多,也安全得多。三天之内,这份详细的作战计划,连同我们标注的行军路线和兵力部署图,就会出现在陛下的御案上。”他看着陆风,眼神灼灼:“我们现在需要知道的是,陛下的决心。我们等待了十年,这把刀已经磨得足够锋利。我们想知道,陛下是否准备……使用我们。”这个问题,陆风无法回答。但他知道,当萧景琰看到这份情报时,会做出怎样的选择。那不仅是君王的选择,更是萧景琰对林殊承诺的回应。
三天后,金陵,养居殿。一份用特殊方式加密的密信,通过层层渠道,最终由列战英亲自呈送到了萧景琰的面前。当萧景琰看完信中的内容,他的手,久久地按在那份大渝的军事布防图上,一言不发。但列战英能感受到,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帝王威势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凌厉。“小殊……好一个‘斩首’行动……好一把插在敌人心脏的尖刀……”萧景琰缓缓开口,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感慨和赞叹。他抬起头,眼中已无半点犹豫,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的战意:“传旨!命蒙挚大将军,暗中集结二十万大军,以北巡为名,向雁门关方向机动。传沈追、蔡荃入宫议事!”一场围绕着雁门关的巨大风暴,开始酝酿。与朝臣们商议时,萧景琰并没有透露“赤焰暗火”的存在。他只是拿出了那份情报,告诉他们,这是大梁斥候冒死从大渝窃取的。即便如此,这份过于详尽的情报,也让沈追和蔡荃感到了震惊和一丝疑虑。“陛下,此情报……是否太过详尽,以至于……像一个陷阱?”沈追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。“是啊陛下,”蔡荃也附和道,“皇甫霖以狡诈著称,万一这是他故意泄露的假情报,引诱我军主力前往雁门关,而他真正的目标还是云关,那我们就中了他的奸计。”萧景琰看着眼前这两位肱骨之臣,知道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。这是理性的、稳妥的分析。但他,拥有他们所不具备的底牌——对林殊,以及对赤焰忠诚的绝对信任。“朕,相信这份情报。”萧景琰的声音不大,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这不是陷阱。这,是我们的胜机。”他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军事地图前,目光如炬:“皇甫霖想玩奇兵,朕就陪他玩到底。他以为黑石谷是天险,他以为雁门关是我大梁的软肋。那朕,就在这软肋上,布下一张天罗地网,让他有来无回!”萧景琰的计划,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大胆。他不仅要守住雁门关,他还要全歼皇甫霖的三十万主力!他的部署开始了。一,命蒙挚率领的二十万主力,并非直接开赴雁门关,而是潜伏在距离黑石谷出口一百里外的群山之中,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。二,雁门关守将按兵不动,甚至故意放松戒备,制造出兵力空虚的假象,引诱敌人深入。三,他给远在上京的“赤焰暗火”下达了第一道,也是最关键的一道命令。他没有要求他们刺杀将领,也没有要求他们烧毁粮草。他的命令只有一句话:“朕要皇甫霖的三十万大军,在进入黑石谷后,变成聋子和瞎子。”这道命令,让陈远等人兴奋不已。他们最擅长的,就是这个。一场无声的战争,在大渝境内率先打响。在皇甫霖大军开拔的前三天,负责传递军情的信鸽,纷纷在途中神秘失踪。派出去的斥候,如泥牛入海,再无音讯。各个部队之间的联络驿站,频频发生“意外”,或走水,或塌方。皇甫霖虽然感到一丝不安,但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战前的混乱,并未引起足够的警惕。他对自己的“风卷残云”计划太过自信。一个月后,皇甫霖亲率三十万大军,号称五十万,气势汹汹地杀向大梁边境。果然如情报所示,其先头部队佯攻云关,喊杀声震天,而主力部队则悄无声息地转向,一头扎进了蜿蜒曲折的黑石谷。黑石谷,绵延三百里,谷中最窄处仅容两马并行,地势险要,易入难出。皇甫霖的大军如同"一条长蛇,在谷中缓慢穿行。此刻,他们与外界的联系,几乎被“赤焰暗火”完全切断。他们不知道,前方等待他们的,究竟是唾手可得的胜利,还是早已张开的死亡之口。当他们的先头部队走出黑石谷,看到那个传说中防备空虚的雁门关时,所有人都发出了胜利的欢呼。然而,迎接他们的,不是惊慌失措的守军,而是漫天飞蝗般的箭雨。雁门关上,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强弓硬弩,城头之上,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,正是十年未曾亲临战场的大元帅,蒙挚!“儿郎们!给我狠狠地打!”蒙挚的吼声,如同平地惊雷。伏击战,瞬间打响!与此同时,在黑石谷的入口处,列战英率领一支精锐,用巨石和滚木,彻底封死了大军的退路。皇甫霖这才意识到,自己中计了!他企图组织部队强攻雁门关,但在狭窄的谷口地带,他的人数优势完全无法展开,只能成为箭矢和滚石的活靶子。就在他进退两难,陷入混乱之际,一个让他亡魂皆冒的消息传来——大梁二十万主力,从群山中杀出,已经彻底包抄了他们的后翼和两翼。四面楚歌!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!更让皇甫霖感到绝望的是,他的军队内部,也开始出现混乱。粮草辎重,在夜间突然起火,火光冲天。一些中层将领,在自己的营帐中被悄无聲息地割断了喉咙。军心,在这一刻彻底崩溃。是“赤焰暗火”的第二步行动。他们如同黑夜中的幽灵,精准地打击着这条巨蛇的每一个关节,让它彻底瘫痪。这场战役,与其说是战争,不如说是一场屠杀。被困在黑石谷中的三十万大渝精锐,成了瓮中之鳖。激战三日,皇甫霖兵败如山倒,最终被生擒。三十万大军,降者过半,其余尽数歼灭。大梁,大获全胜!捷报传回金陵,举国欢腾。所有人都将昭平皇帝萧景琰奉若神明,称颂他运筹帷幄,决胜千里,有太祖之风。没有人知道,这场辉煌胜利的背后,真正的主角,是那些在黑暗中潜伏了十年,甚至连姓名都不能为世人所知的赤焰忠魂。战争结束后,大渝元气大伤,主动派来使臣求和,愿意割让三州之地,并承诺百年内不再来犯。养居殿内,萧景琰看着求和的国书,心中却并无太多喜悦。他知道,这太平盛世,是用多少人的牺牲和坚守换来的。他提笔,写了一封亲笔信,通过秘密渠道,送往上京。信中,他没有谈论战功,没有下达新的命令。他只是以萧景琰的身份,向陈远,向林威,向周铭,向所有“赤焰暗火”的成员,询问了他们每个人的生活,询问他们的妻儿是否安好,询问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弟兄,家属是否得到了妥善的安置。信的最后,他写道:“此战过后,尔等任务已了。朕已为诸君备好故乡的田宅与功勋。归来吧,朕与大梁,等你们回家。”这封信,让“赤焰暗火”的基地中,再次哭成一片。但这一次,是喜悦的泪水。回家。多么简单,又多么沉重的两个字。他们为此,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。然而,陈远的回信,却出乎了萧景"琰的意料。信中说,大部分上了年纪的老兵,愿意解甲归田,回到故土。但更多在这里出生、长大的年轻人,他们熟悉大渝的一切,他们愿意留下来。他们请求陛下,让他们继续潜伏,不是作为一支军队,而是作为大梁的眼睛和耳朵,永远守护着大梁的北方边境。他们说,只要赤焰的血脉还在,这支“暗火”,就永远不会熄灭。看着这封信,萧景琰沉默了良久。他知道,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,也是一种新的传承。他提笔,在回信上批复了两个字:“允准。”随后,他站起身,走到养居殿外,望着北方那片天空。夕阳的余晖,将天边染成了一片瑰丽的赤色,就如同当年,赤焰军那面飞扬的战旗。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白衣似雪的身影,站在自己身边,含笑看着这万里江山。“景琰,别怕。”他仿佛听到了小殊在耳边轻声说。是啊,我不怕。萧景琰在心中回答。因为我知道,你从未离开。你的军队,你的意志,你的理想,都已经化作了这盛世的基石,化作了每一个大梁子民脸上幸福的笑容。你所期望的那个海晏河清的天下,我做到了。而你,和你的赤焰军,将永远活在我和这个国家的记忆里,永不磨灭。
故事的最后,史书上只留下了寥寥数笔:昭平十年,渝帝来犯,帝以神武之姿,大破敌军于雁门关,斩敌十万,俘十五万,史称“雁门大捷”,开创大梁百年之盛世。而那些真正的英雄,他们的名字,他们的故事,则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,化作了民间那句流传了很久的谚语。“你看那天边的晚霞,红得像火一样,那不是晚霞,那是赤焰军的战旗在天上飘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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